博物馆知识百问百答（8）
博物馆是人类文明的宝库，承载着时光的记忆和岁月的沉淀。博物馆所展示的每一件展品背后，都蕴藏着一段故事，等待着我们去探索和发现。为了让更多的人了解博物馆，感受文化魅力，我们开设了“博物馆知识百问百答”专题，以问答的形式，带领大家走进博物馆，触摸历史温度，感受文化力量。
周代为何要损毁兵器陪葬？
据研究发现，这些兵器虽毁，但同出一处的陶器为何并未损毁，反而平放的扁平兵器却损坏了？所以推测并非墓葬塌陷所致；再者就西周铜兵器的合金比例而言，虽硬度较差，但抗张力与伸张力都较大，是不易断裂的。所以这些兵器是下葬前有意折断或折弯，再有意识地放置在棺椁内或墓室内不同的位置，这正是周人独特的“毁兵”葬俗。今天，就让我们一起来揭开周代“毁兵”葬俗的神秘面纱吧。
图一 曲村——天马遗址晋国邦墓出土兵器
图二 曲村——天马遗址晋侯墓地M1出土兵器
图三 曲村——天马遗址晋侯墓地出土兵器
“毁兵”葬俗，是指在死者下葬前，先将随葬的青铜兵器戈、戟、矛、剑等有意识地进行不同程度的人为破坏，如折断、砸弯等，再放在墓室的不同位置，学界也称之为“折兵”①。就目前的考古资料来看，这种“毁兵”现象多见于西周墓葬，兵器损毁的方式有局部残、折断、折弯及扭曲等，兵器的种类以戈为多，矛、戟、剑、刀、钺次之。“毁兵”葬俗，有学者认为是周人习自商人的“毁器”葬俗并发扬光大②；多数学者认为“毁兵”葬俗形成于武王克商之后，西周早、中期，在宗周核心区域或分封的诸侯国中被严格执行，商遗民也实行“毁兵”葬俗，周人影响力不足的地区，商周以外的其他部族，则不实行“毁兵”葬俗，反映了西周早期周人对商遗民心存戒备、刻意同化的心理。自西周中期开始，以兵器随葬的葬俗开始普遍衰落；西周晚期及春秋时期，毁兵葬俗也愈为人所忽略。但南方的曾、应等与楚国有密切关系的诸侯国，毁兵葬俗在短暂消失一段时间后，又以一种新的形式出现，这可能是受了南方楚文化的影响③。
那么，周人为什么要实行“毁兵”葬俗呢？目前，学术界主要有以下几种观点：
1.驱鬼仪式说：与方相氏“殴墓”有关。据《周礼·夏官·方相氏》记载，在大丧时，当把棺柩下入墓穴时，方相氏会用戈击打墓室四角，以驱逐鬼怪。待仪式结束后, “所用方相及戈盾, 皆殉于墓, 永为死者护卫”④；
2.生死观念说：古人既“事死如生”，又将生、死区别甚严。“以为死者也许有知、也许无知”，“所以既要随葬器，又要和生人所用有所区别”。陪葬的明器，既能成形，但又不能真正使用。目的在于把死者当作神来看，神所使用的东西理应与生人器具不同。兵器作为明器被毁下葬可能基于这样一种理由⑤。也有学者作出“为防止死者返回阳间时持兵为害，所以把兵器折断、弯曲”的推测⑥；
3.战争休止说：与武王克商后“偃五兵”有关。“偃五兵”意味着停止战事，“偃武修文”周代统治者希望通过在丧葬中损毁兵器，传达不再征战、祈求和平的愿望，这一理念也与周代商后试图启用“礼治”、禁止暴力的治国理念相契合⑦；
4.身份财富象征说：能够拥有兵器并将其随葬，本身就表明墓主人具有一定的身份地位，损毁兵器可能是一种强调自身战功或财富的特殊方式，将其破坏成为专属墓主在冥界的身份⑧，又可以降低被重新利用的可能性，达到防盗的效果⑨。
诸多观点，虽然目前尚无定论，但这些观点可以从不同角度为我们理解这一习俗提供思路。
参考文献：
①唐嘉弘：《西周燕国墓“折兵”之解》，《中国文物报》 1992年5月17日第3版。
②要二峰：商代墓葬中的“毁兵”现象，考古学集刊第21集
③井中伟：《西周墓中“毁兵”葬俗的考古学观察》《考古与文物》2006年第4期。
④郭宝钧: 《浚县辛村 古残墓之清理》, 《田野考古报告(第一册)》, 商务印书馆，1936 年。
⑤唐嘉弘：《西周燕国墓＂折兵”之解》，《中国文物报》 1992年5月17日第3版。
⑥杨华：《叶家山曾侯墓地所见西周早期丧葬礼制四则》（《江汉考古》2013年第4期。
⑦井中伟：《西周墓中“毁兵”葬俗的考古学观察》《考古与文物》2006年第4期。
⑧洛阳市文物工作队：《洛阳北窑西周墓》，文物出版社，1999年。
⑨唐嘉弘：《西周燕国墓＂折兵”之解》，《中国文物报》 1992年5月17日第3版。
